四川省高校研究生就业情况及特点分析——基于川内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

吴戈

摘要：高校研究生就业情况和特点的分析能够为高校研究生培养制度的改革发展和地区人才政策的制定提供重要参考和决策依据。本文根据2018届四川省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相关数据，考察川内高校毕业研究生的就业率、就业去向以及各学科签约率等基本就业情况，从就业地域分布、行业分布以及就业单位性质分布深入分析其就业特点，并就扩大研究生的培养规模、调整部分专业设置、修订研究生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地方人才政策制定等方面提出相关政策建议。

关键词：研究生就业 高校毕业生 就业质量报告 就业特点

研究生教育是培养高层次人才的主要途径，是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刘延东在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三十三次会议上强调，要继续深化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着力提高博士生培养质量，以“服务需求，提高质量”为主线，推动研究生教育稳中求进，进中有新，持续走内涵发展路线。作为观察和研究研究生培养体系的最重要手段之一，通过分析其就业情况可以为研究生培养制度的改革发展和地区人才政策的制定提供重要参考和决策依据。

一、四川省高校地域分布

据四川省教育厅统计，截至2018年5月，四川省普通高等学校共计119所（含独立学院9所），设立研究生专业的高校共26所，另有四川省社会科学院等14所研究机构同样设立研究生专业。从地域分布上看，26所高校中，成都共16所，占总数的61.5%；其次为南充、绵阳和泸州，各占2所（7.69%）；剩余4所则分别位于德阳、自贡、乐山和宜宾（3.85%）。而研究机构中，除西南自动化研究所外，其余均位于成都市，可见该市在人才上具有明显优势。从院校类型上看，部委直属6所，省属20所。上述院校以工科类居多，财经类、农林类及艺术类高校所占比重较少。

二、毕业研究生就业基本情况

（一）毕业研究生规模及就业率情况

2018届高校毕业生中，研究生学历为25523人；较2017届有所增长，但总数值并非持续性上涨，2017届比2016届毕业生减少229人。在研究生录取人数持续稳步增加的前提下，毕业人数的波动主要在于部分博士研究生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正常毕业。为提升毕业生质量，近年来各高校提高了博士生毕业要求，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毕业难度，“宽进严出”的趋势逐渐形成。

不同学校间研究生毕业人数差距较大。一般而言，综合类高校和规模较大的工科类高校培养规模较大，研究生毕业人数在3000人以上，属于大规模培养单位，如四川大学；部分财经类、农林类、师范类省内龙头高校研究生毕业人数在1000-3000人，为中等规模培养单位，如西南财经大学、四川师范大学；大部分高校属于小规模培养单位，研究生毕业人数在1000以下，如成都大学2018届毕业研究生仅有64人。即使在211高校中，这种差异也较为显著（见图1）。四川大学2017和2018届毕业研究生均在6000人以上，占全省研究生毕业人数的24.1%，和电子科技大学同属大规模培养单位；而四川农业大学2017届毕业研究生为810人，2018届增至1134人，不足四川大学的五分之一。与国内其他同类高校相比，全省高校毕业研究生人数较少，特别是博士生。以2018届为例，仅四川大学超过1000人，电子科技大学和西南交通大学在200-300人，其余高校博士毕业生均少于100人。而南京农业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同类高校博士毕业生人数分别为507和783人，这与高校实际招生情况相吻合。

图1 四川省211高校毕业研究生人数

在全省研究生毕业规模稳中有升的情况下，研究生就业率却表现得不尽如人意。从近三年不同学历毕业生就业率可以看出，除2017届外，研究生就业率始终低于本科生和专科生，且2018届研究生的毕业率较前两届更低，仅为84.15%。就业率最高的是西南财经大学（2018届为99.36%），其硕士和博士毕业生就业率分别为98.72%和100%，是唯一博士全部就业的高校。四川大学、电子科技大学以及西南交通大学研究生就业率也在96%以上。

图2 2016-2018届总体及不同学历毕业生就业率变化趋势

图3 四川省211高校毕业研究生就业率

（二）毕业研究生就业去向

高校研究生就业去向呈现多样化，包含签约就业、升学、出国（境）留学、自由职业、自主创业、其他录用形式就业等。其中，签约就业的比例最高，以2018届为例，该比例为74.68%，即包括59.92%的签就业协议形式就业、7.08%签劳动合同形式就业以及7.68%其他录用形式就业。全省高校中，西南财经大学和电子科技大学签约就业比率相对较高，分别为94.90%和94.79%。

选择国内升学或出国（境）留学的比率为5.81%，相比而言，国内深造比国外深造的比例更高。两所高校研究生国内升学率在6%以上，分别是四川大学（8.45%）和四川农业大学（6%）。理学（11.33%）、医学（8.17%）和历史学（7.47%）毕业研究生的国内升学率位居前三位。四川农业大学毕业研究生选择国外深造的比例相对较高，出国（境）留学率达3.17%。从学科上看，位居前三位的分别是农学（2.99%）、医学（1.48%）和艺术学（1.40%），而历史学与哲学研究生选择国外深造的人数为0。

尽管选择自主创业的比例不高，但从2016-2018届创业率可以看出，毕业研究生的创业率稳中有升（分别为 0.47%、0.48%、0.53%）。其中，居前三位的学科分别为艺术学（2.22%）、管理学（1.49%）和农学（1.03%）。创业率的提升不仅对促进高校科技创新及科研成果转化具有良好的作用，同时也表明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号召下，四川省所出台的一系列创新创业激励政策已经初显成果。

图4 2018届研究生就业去向

（三）毕业研究生签约率的学科排名

签约率是反映高校毕业生就业情况最具说服力的数据。发掘出研究生学科中签约率最高和最低的专业，对于教育主管部门科学制定相关政策、高校深化教育教学改革以及考生选择学科门类都具有重要的实践参考意义。从毕业生签约率来看，2018年四川省高校毕业研究生签约率前五的学科分别为工学、经济学、医学、管理学和教育学,签约率均在70%以上。排名后四位的分别为文学、哲学、艺术学和历史学，签约率均低于60%。

表1 不同学历毕业生签约率排名

从排名上看，有几点需要引起教育主管部门、高校和学生本人重视。

首先，大部分学科研究生毕业人数排名和签约率排名较为一致，如毕业人数最多的是工学，而其签约率也最高，但理学和经济学却出现了背离。经济学研究生签约率高达82.41%（排名第二），但其毕业生人数却排名第五。而理学情况刚好相反，毕业人数较多，但签约率却靠后。上述两个学科需要对专业设置以及招生计划进行适度调整。

其次，对于同一学科，用人单位对不同学历层次毕业生的偏好存在差异。管理学和教育学毕业生，无论研究生或本科学历，其签约率均保持73%以上。对于工学、医学、经济学、法学而言，研究生签约率显著高于本科生，即研究生更受青睐；对于艺术学和历史学而言，用人单位更倾向本科毕业生。

第三，研究生签约率排名倒数的哲学，其在本科毕业生中签约率最低。尽管与2016届相比，2018届哲学类毕业研究生规模已大幅下降8.33%，但该学科毕业生签约率仍仅有51.7%。为何该学科受人才市场冷落？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三、毕业研究生就业特点

（一）毕业研究生就业地域分布

毕业生就业地域的分析能够看出地域对毕业生的吸引力，进而有利于当地政府制定合理的人才政策，以吸引高层次人才服务当地经济社会发展。

从片区上看，2018年毕业研究生主要就业于川渝地区，占比约为60%以上。此外，长三角经济区、粤港澳大湾区和京津冀协同发展区也是重点就业区域，三者合计占比约为22%。

从省域上看，2018年毕业研究生四川省省内就业比重为55.5%，较前两年略有增长（2017年为53.55%，2016年为52.77%）。从学历层次上看，研究生省内就业比重不及本科（68.87%）和专科（82.43%），一方面可能由于生源原因，本科和专科毕业生大多来自本省不愿意离开四川，而研究生相对出川的意愿更强；另一方面也说明四川省高校毕业研究生到外省就业的难度较其他学历层次稍易。除四川省外，广东省的就业比重位居第二（约8%），其次为北京、浙江、江苏等发达省份。值得一提的是，在2018年毕业的研究生中，20余人选择西藏就业，仅西南交通大学中便有6人，占该校毕业生人数的0.25%。相比而言，选择新疆就业的毕业研究生人数相对较多（约为西藏的2倍以上），仅四川大学和四川农业大学中便有27人。

从城市上看，就业学生数量最多的十大城市是：成都、北京、深圳、重庆、上海、武汉、杭州、广州、南京和西安。其中，成都是所有城市的首选，占比近50%。四川农业大学成都就业比更是达到68.44%。从城市行政属性上看，全部为直辖市或省会城市。从城市规模上看，除西安外，其他均为超大和特大城市。一方面，这些城市在发展时对人才的需求量大；另一方面，上述城市聚集着优质的医疗、教育、就业等资源，对人才的吸引力强。

将省内部分211高校毕业研究生去往超大城市（北京、上海、广州、深圳、重庆）就业情况进行对比，可以看出，电子科技大学比重最高（32.14%），其在北京、上海和广州就业的研究生比重是四川大学的2倍以上。这与该校专业设置存在较大关系，作为一所以电子信息科学技术为核心的高校，其信息与通信工程、软件工程等核心专业人才在超大和特大城市需求量大，华为、中国电子科技、中兴、中国航空工业集团等相关企业均在上述城市设置岗位，能够实现人才与用人单位的有效匹配。

图5 部分211高校2018届毕业研究生超大城市就业分布

（二）毕业生研究生就业行业分布

通过对毕业生就业行业类别的分析可得出高校在专业设置、人才培养上与所在区域产业结构的契合度以及各行业对毕业生的吸纳能力。四川省2018届高校毕业研究生主要就业行业类别如图6所示。

从行业类别看，教育行业吸纳毕业生最多，占比为21.53%；其次为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行业以及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行业，吸纳能力在10%以上；而农林牧渔行业吸纳的研究生相对较少。此外，国际组织、军队、住宿餐饮以及采矿业的毕业研究生最少，吸纳能力基本不足1%。这种行业分布与四川省尤其是成都市的产业结构以及行业对学历层次的需求大体吻合，如成都市支柱产业为电子信息产业、装备制造业，因此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行业、制造业以及与支柱产业相关的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吸纳人数较多。又由于社会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提高以及教育行业对学历要求的提升，众多毕业研究生选择从事教育行业。相比而言，农林牧渔和采矿业并非支柱产业，而餐饮住宿行业对学历要求不高，更受本科生青睐，故而选择上述行业就业的毕业研究生最少。

图6 2018届毕业研究生主要就业行业类别

（三）毕业研究生就业单位性质分布

从2018届毕业研究生就业单位性质来看（见图7）， 大多数研究生的首选是企业单位，包括民营企业、国有企业和三资企业，比例达50.44%，可见企业是研究生就业的主要单位。其中，民营企业比重最大，三资企业比重较低。这与三种不同类型企业的数量存在一定关系，民营企业数量庞大，因而所需岗位数量相应最多。国有企业中，211高校研究生比例远高于一般本科院校，其中比例最高的为西南交通大学（52.99%）、西南财经大学（32.83%）和电子科技大学（29.57%），而一般本科院校这一比例大多低于10%。事业单位（包含高等教育、中初教育、科研设计、医疗卫生以及其他事业单位）和党政机关是研究生就业的第二选择，占比为48.09%。这一方面由于事业单位工作较为稳定、福利待遇好；另一方面，这些部门和单位需要研究能力、教学能力强的毕业生，因而深受具备这样素质的研究生青睐。需要指出的是，选择基层就业（包括城镇社区和农村建制村）的研究生仅为0.07%，无一人选择去农村建制村就业（见表2）。中国新农村建设和农村科学技术进步都需要大量高素质人才，但客观存在的事实是农村生活环境、事业发展条件还不足以吸引高校研究生，这是一个需要引起全社会关注的问题。该问题的破解需要政府、高校和用人单位的共同努力，特别是政府出台更好更优惠的政策、更加特殊的政策，鼓励激励高校毕业研究生到基层工作。

从学历结构上看，不同学历层次毕业生在选择就业单位时具有显著偏好差异性，硕士毕业生更加倾向企业，而博士毕业生更加倾向教育科研机构。以2018年为例，四川大学67.29%的硕士生选择进企业，而博士生进企业的比重仅为10.54%。西南财经大学进企业的硕博就业率分别为78.51%和16.25%。对于教育科研机构，四川大学硕博就业率比分别为9.44%和47.71%；西南财经大学这一比例差距更大，为4.46%和71.25%。

对比部分高校2017和2018两届研究生就业单位数据发现，大多数高校毕业研究生选择教育（高等+中初）和科研设计单位就业的比率有所下降。在就业人数较为稳定的情况下，四川大学选择该类单位就业的人数下降20.56%，电子科技大学该类单位就业率下降2.68个百分点，西南交通大学、西南财经大学就业率均下降1个百分点。一方面由于高校和科研机构对应聘者的要求逐年提高，另一方面高校教师所面临的科研和职称压力大，因此选择该类单位就业的毕业生较2017年减少。

图7 2018届毕业研究生就业单位性质分布

表2 部分高校2017、2018届毕业研究生就业单位性质

四、结论和建议

（一）秉承均衡发展教育的理念，加大省内高校研究生培养规模

研究生教育具有显著的正外部性，能够为地区经济社会提供强有力的智力保障，而地区经济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研究生教育的发展。然而，四川省高校研究生（尤其博士生）毕业规模显著低于国内其他同类高校，主要原因在于招生指标较少。因此，四川省应首先加大对高层次人才的内培力度。建议国家实施西部地区高层次人才培养特别项目，扶持西部地区高校适度扩大研究生培养规模，尤其是加大对地区紧缺专业的人才培养力度。

（二）根据市场需求，及时调整专业设置

研究表明，高校部分研究生专业设置与市场需求存在一定偏离，造成相关专业研究生签约率低。有鉴于此，高校应及时了解市场对人才需求的动向，及时调整专业设置。如理学相关专业可适当压缩研究生招生规模，或将现有专业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申请具有交叉性、复合型特点的学科硕士点。

（三）调整研究生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顺应就业多元化发展趋势

鉴于当前研究生就业的多元化，高校需要适时调整研究生培养目标和培养模式。对于硕士研究生，需要着力思考其培养定位问题：既不能简单视为本科的延续，也不能按过往学术型人才的培养模式，使其成为小型博士。对于专业硕士和学位硕士，其培养目标的差异性在课程体系设置、教学过程中应得到充分体现。对于博士研究生，尽管高校和科研单位仍是其就业的主流，但分流到企业的比例明显提升，有利地促进了知识向生产力的转化。因此，高校在博士生的培养目标上应遵循“顶天立地”的宗旨，努力培养出水平高、接地气的博士。

（四）加强就业指导理念输送，鼓励毕业生创新创业投身基层工作

一方面，在研究生培养过程中，高校积极引导研究生树立社会理性和经济理性相结合的就业观，鼓励毕业生到最需要的地方就业。另一方面，地方政府确立切实有效的人才政策和激励机制，吸引人才落户并服务当地建设。

首先，转变传统的就业观念，鼓励研究生创业，把创新创业打造成与现有“就业”、“升学”并列的重要就业途径。其次，鼓励研究生进城镇社区和农村从事基层工作。城镇社区发展和新农村建设需要大量人才，但客观存在的事实是基层生活环境、事业发展条件还不足以吸引高校研究生。这一问题的破解需要地方政府、高校和用人单位的共同努力，通过理念的灌输和切实有效的人才政策引导研究生到基层工作。最后，鼓励研究生进偏远地区支持地方发展。四川省高校招收了大量来自西藏、凉山彝族自治州、甘孜藏族自治州、阿坝羌族自治州等少数民族研究生，通过引导和激励这些研究生回乡就业，能够较好地支持偏远地区经济建设，进而推动社会的整体发展。

Analysis of the Employment Situ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Postgraduates in Sichuan Province -- Based on the Employment Quality Report of College Graduates

Wu Ge

Abstract: The analysis of the employment situ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postgraduates can provide important reference and decision-making basis, not only for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the graduate training system in the universities, but also for the formulation of regional talent policy. Using the employment data of college postgraduates of Sichuan province in 2018, we explored the basic employment situation of college postgraduates, including the employment rate, career choices, signing rate of each discipline. We also made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employment characteristics from the aspects of regional distribution, industry distribution and employment unit property distribution. Based on the above research, we put forward relevant proposals for postgraduates cultivation system and employment guidance work.

Key words: postgraduate employment; college graduates;  employment quality report; employment characteristics